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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替夫纳妾》作者:朱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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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28 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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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帘《替夫纳妾》

朱帘《替夫纳妾》

朱帘《替夫纳妾》

出版日期:2017年7月24日

内容简介:

痴情时,她的爱情没有背叛,只准天长地久;
霸爱时,他想爱的人,最好一生就爱一个他。

世上哪个女人都想有夫君的独宠,不要三妻四妾,
不要外室争宠,偏生这年头的男人,不安分。
李如锦出身不高,高攀了侯府的嫡子覃振,
这男人明明出生将门之後,却是个不爱舞枪弄棍,
只爱舞文弄墨,成了圣帝钦点的文状元,
京城里多少显贵官人想给他送美人,他却独宠李如锦。
李如锦这女人,不娇贵,却真真坎在他心窝,
谁知,这女人给天借胆,竟仗着他的疼宠想给他纳妾。
这可真是奇了,多少女人不想夫君有女人争宠,
她却大度地把他往外送,果真女人宠多了会翻天。
这傻女人不懂男人的独宠是因为上了心,就算没有男嗣,
他覃振压根无所谓,不过既然她想别的女人为他生子,
那最好做好被他折腾时别哭着求饶,床事他不会放她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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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28 08: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

  京都的冬夜,呵气成霜。时值深夜,王公大臣们聚居的长安里早已寂静无声。然,长兴伯府二少爷覃振居住的梧桐苑却人来人往、沸反盈天。

  正房暖阁内,二少夫人李如锦双目圆瞪,汗流如注,嘴里虽死死地咬着一方帕子,疼痛的呻吟却仍是止不住地从嘴角逸出来。

  「少夫人,您加把劲,孩子就要出来了,您加把劲。」两个产婆蹲在床尾,一人一边死死地将李如锦的双腿往两边掰,一边盯着她双腿间的情况,一边高声鼓励着李如锦。

  李如锦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表情狰狞而痛苦。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到鬼门关走一遭,而李如锦如今已经是第三次走在鬼门边上了。

  丫鬟们端着乾净的热水进来,又端着染血的污水出去。管事的妈妈关切地守在一旁,低声地安抚着李如锦,不时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渍。

  暖阁外,李如锦的相公,长兴伯府的二少爷覃振一直在门口徘徊。他的神色焦躁不安,眼中满是浓浓的担忧。若不是长兴伯夫人不允许,他都恨不能冲进产房去了。

  李如锦的陪嫁丫鬟之秋几次掀帘子出来都险些撞上他。因为覃振为人随和,现在又是李如锦生产的关键时刻,之秋自然也顾不上许多,当下带着七分无奈、三分不耐地劝说:「二少爷,您到偏厅去等消息吧,您在这里挡着道了。」

  覃振木然地点着头,连忙让到一旁,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偏厅内,长兴伯和长兴伯夫人也在等着消息。

  长兴伯膝下儿子不算少,儿媳妇生产也算不得什麽大事,本该待孩子生产之後,再派人去禀报一声。奈何,长兴伯儿子虽多,却唯有覃振这一个嫡子。而覃振和李如锦成亲五年,却又连生两女,如今所有人都将关注的目光放在了这第三胎上。

  高脚桌上的茶水已经换过三次,更鼓也已经敲响三更,可是产房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长兴伯夫人看了看端坐一旁的长兴伯,忍不住劝道:「伯爷,您还是先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无碍,再等等。」长兴伯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虽年过五十,却越发的锐气逼人。

  「是。」长兴伯夫人眼底的期待更甚。看伯爷这态度,想必对李如锦生产这一胎也是十分在意的,若能产下一子,必能赢得伯爷欢心。

  子正一刻,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李如锦终於顺利地生下第三个孩子。

  孩子的哭声清脆、响亮,远在偏厅的长兴伯夫人也听到了。见孩子哭声洪亮,长兴伯夫人心头一喜,不待产婆来报,便已经快步出了偏厅,在门廊上迎面碰到来通报消息的产婆,忙急声问道:「快说,二少夫人生下的可是个哥儿?」

  产婆身形一顿,面上露出难色,颤声道:「回、回夫人,二少夫人产下的是、是位小小姐。」

  「小、小小姐?」长兴伯夫人身子一晃,旁边服侍的婆子连忙扶住她。她不敢置信地质问那产婆,「那孩子哭声响亮,比寻常男婴的声音还大,怎麽会是小小姐?你可瞧仔细了?」

  「奴婢瞧得真真的,二少夫人生下的确实是一位小小姐。」产婆神色坚定,言之凿凿,丝毫不似作伪。

  「怎麽会又是个姐儿呢?这胎明明应该是个哥儿的啊。」长兴伯夫人喃喃自语着,神色恍惚,仍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立在她周围的下人诚惶诚恐、屏息静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长兴伯晚一步从偏厅出来,长兴伯夫人和产婆的对话,他都听到了。见长兴伯夫人在下人面前如此失态,他眉头微蹙,冷声道:「行了,回去歇息吧。」说着又吩咐长兴伯夫人身边伺候的顾妈妈,「送夫人回去。」说完便先行离开。

  「是。」顾妈妈应声,搀扶着长兴伯夫人,缓步走出梧桐苑。

  一路上,长兴伯夫人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怎麽会是个姐儿呢?明明应该是个哥儿啊。」

  ◎             ◎             ◎

  孩子生下的瞬间,李如锦浑身一松,疲累之感瞬间袭上心头。她很想放任自己就这样沉沉地睡过去,可是她不能。她心里记挂着孩子,和长兴伯夫人一样,和所有人一样,她希望自己这一胎能生下一个儿子。

  李如锦强撑着满身的疲惫,问身边来来回回忙碌的之秋,「是男孩,还是女孩?」

  之秋帮她擦拭过身子,换了一身乾净的衣衫,正在帮她掖被子。之秋本来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却不料突然听到她的问话,吓了一跳,惊诧万分地说:「小姐,您怎麽还醒着啊?折腾了一宿,累了吧?快些歇息吧。」

  「之秋,你告诉我,是男孩还是女孩?」李如锦执拗地抓住之秋的手腕,布满血丝的双眸直直地盯着她。

  之秋避开她的眼睛,笑着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小姐,不管男孩、女孩,二少爷都会喜欢的,您不用担心。」

  之秋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正面告诉她答案。李如锦哪里还不明白,当下颤声道出真相,「我这一胎生的还是个女孩,是不是?又是女儿!怎麽会又是女儿呢?」

  李如锦泪如雨下。她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相反,身为女子,她其实更喜欢女儿。可是就算她再喜欢女儿,她也必须为夫家传宗接代考虑,为自己的境况考虑。

  她出身不高,嫁入长兴伯府已算是高攀,幸得丈夫呵护、公婆宽和,日子还算和乐。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只有生下儿子才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然而,嫁入长兴伯府五年,她却连生两女。公公的态度是一贯的冷漠,婆婆的脸色却日渐阴沉,态度也越发冷淡,对她更是越来越苛责。尽管相公一再安慰说,他喜欢女儿,可是她却没有一刻不悬着心。好在她很快又怀上了第三胎,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一胎上,可是第三胎仍是个女儿。

  李如锦黯然神伤,她终究还是没有生儿子的命吗?一直悬着的心跌落到了谷底。就像判了秋後处斩的囚犯,在秋天到来之前一直期待着特赦,可是特赦终究没有等到,秋天却如期而至。

  李如锦容颜憔悴、神情悲戚,伏在软枕上无声地哭泣着。

  「小姐,您别这样,刚生完孩子就哭,会伤身子的。」之秋忧心忡忡地安抚着李如锦,可是却丝毫没有办法让她停止哭泣。

  就在这时,覃振进来了。因为去看孩子,所以迟了一会进屋,却不料进来会看到妻子在哭泣,他原本带笑的神情瞬间变成了紧张和担忧。

  他快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上,俯身拭去李如锦脸上的泪水,柔声轻问:「怎麽哭了?刚生完孩子,这样对身体不好。」

  「二少爷,小姐得知自己又生了个女儿,所以才哭的。」之秋在一旁解释道,「奴婢说,不管男孩、女孩,二少爷都会喜欢的,可是小姐不信,您快劝劝小姐啊。」

  覃振挥了挥手,示意之秋出去。之秋会意,领着还在屋子里收拾善後的丫鬟、婆子们轻声退了出去。

  待众人出去,覃振关上房门,脱了外套,爬上床,动作轻柔地将李如锦拥入怀中。

  「傻瓜,这有什麽好哭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覃振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李如锦的额头,轻声细语地宽慰着,「乖,别哭了,好好地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李如锦伸手紧紧地回抱住覃振,放声痛哭起来。他对她越好,她就越自责;他对她越温柔,她就越愧疚;他对她越宽容,她就越是无地自容。他为什麽要对她这麽好?她甚至连儿子都不能给他生一个啊。

  覃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後背,柔声宽慰着,「还记得刚成亲的时候,我说过什麽吗?我说,别担心,一切有我呢。现在也是,别担心,一切有我。」

  李如锦在覃振怀里痛哭了一场,最後因为太累,沉沉地睡了过去。

  ◎             ◎             ◎

  李如锦生下第三个女儿欣姐儿已经半个月,看着小家夥睁眼、喝奶、吐泡泡,李如锦的一颗心软成了一滩水。可是,每每看到覃振抱着欣姐儿呵护备至的模样,她的心却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样难受。

  生产那天,公公、婆婆在得知她生的是个女儿之後,连看都没看孩子一眼,便离开了梧桐苑,时至今日,甚至都不曾派个人过来问候一声。公公、婆婆的态度像乌云一般笼罩在李如锦的心头上,一直未曾消散。

  这天午後,天气难得的晴好。李如锦让人将她搬到临窗的大炕上,支起窗,感受着难得的冬日暖阳。

  院子里,李如锦的大女儿珍姐儿正带着二女儿惠姐儿一边晒太阳,一边玩翻绳。她的身边是闭着眼睛、噘着小嘴正在熟睡的小女儿欣姐儿。

  这一刻,李如锦身心放松,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芒。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小丫鬟略带惊愕的声音,「夫人,您来啦。」

  很快,通传的声音递到了李如锦耳中。

  婆婆来了?李如锦的心口一阵紧缩,莫名地惊慌起来。她连忙掀被子下炕,正要趿鞋出门相迎,长兴伯夫人却已经领着顾妈妈进了屋。

  「别起身,快回炕上躺着,当心着凉。」长兴伯夫人面色温和、语气和蔼,一边劝阻李如锦,一边示意顾妈妈,「还不快扶少夫人回炕上去。」

  顾妈妈当即上前,搀扶着李如锦重回炕上,又帮她把被子盖上。看到用襁褓裹着躺在被窝里睡觉的欣姐儿,顾妈妈笑着夸赞道:「七小姐长得可真好,这才大半个月的工夫,就长得白白胖胖的了。」

  李如锦神色惶然而不安。她不知道长兴伯夫人此时过来是何用意,也不知道长兴伯夫人一反常态的温和态度所为何来,更不知道顾妈妈这一番似真心、似假意的夸赞又有什麽居心,她只知道,长兴伯夫人绝对不会是单纯为了看欣姐儿、看她而来的。

  李如锦一时间不知该怎麽回答,旁边的长兴伯夫人却已经笑着吩咐:「说起来,从欣姐儿出生到现在我还没看过她呢,快,把孩子抱给我瞧瞧。」

  「是。」顾妈妈笑着从被窝里抱出孩子,走到长兴伯夫人身边,动作小心地将孩子递给长兴伯夫人。

  长兴伯夫人低头瞧着裹在百戏图纹襁褓里的欣姐儿,神色慈祥,面上也露出笑容来。

  李如锦见状,心里微微一松,就听长兴伯夫人状似不经意地说:「给振儿纳个妾吧。」

  李如锦立时呆若木鸡,是她听错了吗?是她听错了吧。

  李如锦还没回过神来,又听长兴伯夫人接着说:「欣姐儿是个好孩子,珍姐儿、惠姐儿也都是有福气的孩子,可是,这再有福气的孩子也需要有亲兄弟帮衬。给振儿纳个妾,生个儿子,以後欣姐儿几个也好有亲兄弟扶持。振儿媳妇,你说呢?」

  从始至终,长兴伯夫人都没有看李如锦一眼,目光一直落在欣姐儿身上,神色柔和、语气自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晴好一样波澜不惊。

  自从第三胎生下女儿开始,李如锦便开始揣测长兴伯夫人的态度和反应。她想了很多种可能,甚至想过长兴伯夫人会让她相公休了她,却从不曾想过长兴伯夫人会让她替夫纳妾。

  给相公纳妾?李如锦忽略自己心底的抽痛和眼中汹涌而来的泪意,仔细地思索着长兴伯夫人的建议。老实说,这几乎是最好的办法。

  成亲五年,她生了三个女儿,却始终未能产子。她愧对长兴伯府,愧对长兴伯夫人,更愧对覃振。如果纳妾能减轻这份愧疚,她义不容辞。

  见李如锦半天没有回应,长兴伯夫人不由得擡头朝她望过来,锐利的目光中分明已经带上了几分逼迫,「怎麽,你不同意?」长兴伯夫人声音微冷,语气含讥。

  李如锦定了定神,擡头回给长兴伯夫人一张笑脸,「不,儿媳觉得娘这个主意甚好。只是,儿媳希望娘能应允,让儿媳自己跟相公说纳妾的事。至於纳妾的人选,只怕还要有劳娘帮着挑选。」

  长兴伯夫人微微颔首,眼中有了几分满意之色,语气也多了几分真诚,「娘知道你是个贤慧的孩子。这事就这麽定了,你这两天就跟振儿说纳妾的事,我也开始着手挑人。」

  「是。」李如锦恭敬地答应了一声。

  长兴伯夫人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便将欣姐儿抱到炕上,亲自交给李如锦,道:「行了,你好生歇着吧,我回去了。」

  「娘,慢走。」

  长兴伯夫人离开了,李如锦也像瞬间被抽空了精气神似的,瘫靠在杭绸迎枕上。她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笼罩在心头的乌云露出了真容,她也终於可以安心了。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簌簌往下掉。

  不过是纳个妾而已,一来长兴伯夫人没有让覃振休了她,令她和三个女儿母女分离,二来她也可以藉此减轻内心因未能生子而带来的自责和愧疚,这是好事,有什麽好伤心、难过的呢?对,这是好事,应该高兴,而不是哭天抹泪,彷佛受了什麽委屈一般。

  李如锦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自我安慰。到了晚上覃振回来的时候,她已经面色如常,神色泰然,心底甚至有了几分必须给覃振纳妾的坚持。

  尽管她表现得很自然,覃振还是在进门的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她那双尚未消去红肿的眼睛。

  「今天发生什麽事了吗?」覃振坐在床沿上,习惯性地抱起小女儿逗弄着,心思却全在李如锦身上。

  李如锦微微一笑,柔声道:「相公何出此言?」

  覃振侧头看着她,目光中满是柔情,「有什麽事,只管对我讲,一切有我。」

  李如锦心中一暖,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心中的坚持却更甚。她顿了顿,缓缓开口说:「相公,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一下。」

  「你说。」覃振重新将目光放回小女儿身上,看到小女儿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突然吐出一个小泡泡来,顿时轻笑出声,心情大好。

  李如锦见状,心中微痛,却仍是将话说出了口,道:「相公,我想帮你纳个妾。」

  覃振浑身一僵,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整个人都渗出一股逼人的寒意来。他紧皱眉头,擡眸朝她看去,却看到她神色惶惶不安,嘴唇轻微地颤抖着,脸色泛白,红肿的眼睛波光流转,早已蓄满了泪水。

  他心里一软,单手抱着小女儿,腾出一只手来将李如锦搂进怀里,整个人也软和下来。他语气平静地问:「娘今天是不是来过了?」

  李如锦诧异地擡眸去看他,没有回话,却已然默认。

  覃振眼底便重新染上了温柔,他问:「纳妾的事,是娘提出来的吧?」

  李如锦默然。

  「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去跟娘说的。」覃振低头在李如锦的发顶落下一吻,许诺一般柔声道:「我不会纳妾的,此生有你足矣。」

  所有的劝说和愧疚这一刻都被李如锦咽回了肚里,一个下午筑造起来的坚持也瞬间土崩瓦解。她现在什麽都不想说了,只想这样静静地依偎在覃振怀里,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五年前,李如锦刚刚及笄,正是说亲的年纪,因为出身不高,想说门好亲事甚难,所以母亲总是带着她出没在京都各大家族的宴席上,希望能有夫人、太夫人相中她,将她娶回去做儿媳妇、孙媳妇。

  李如锦深知母亲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做法十分招人反感,却又无法违拗母亲,所以她处处小心谨慎,见人三分笑,言行恭谨、谦和。数月下来,竟在京都的圈子里留下了贤良淑德的美名,只是真正的高门大户依旧没有人来提亲。

  就在这时,长兴伯府来人了,而且是为长兴伯府唯一的嫡子覃振来提亲的。在京都这个遍地王亲贵胄的地界,父亲只是个五品芝麻官,李如锦本想着她能嫁个三品大员家便已算是高嫁。可是,没想堂堂伯爵府竟会来提亲。父亲和母亲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这桩婚事,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一桩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可是当两家联姻的消息传出时,京都的贵妇人们却没有一个认为是李如锦高攀了长兴伯府的嫡少爷,反而都在为李如锦惋惜,认为她所嫁非人。

  初代长兴伯因战功受封,所以长兴伯这个爵位乃武爵,和军侯一样,战事一起便随时可能领兵出征。

  历代长兴伯皆为骁勇善战、精於骑射之人,可是长兴伯府唯一的嫡出子覃振却偏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反倒喜文弄墨,也因为如此,长兴伯一直没有请封他为世子。众人皆言,覃振如此不务正业,即便占着个「嫡」字,只怕也很难承继长兴伯府。

  父母的雀跃、众人的议论,都没能影响李如锦。她要嫁的到底是个什麽样的人,她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感受。

  等她真正嫁入长兴伯府,她才发现,覃振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不务正业、一无是处。他的确不喜欢舞刀弄枪,可是於文墨却极通,十二岁中秀才,十六岁中举人。若不是身为伯爵嫡子有可能成为世子继承长兴伯爵位,可碍於祖荫便不得与民争出身的旧例,加上长兴伯夫人的极力反对,他只怕早就参加春闱,赴琼林宴去了。

  而在相处的点滴中,李如锦还发现,覃振是个十分温柔、体贴的好丈夫。他对她宽和、敬重,还处处回护她,就连她後来连生两女,长兴伯夫人脸色渐冷,他依然对她呵护有加。如今,第三胎还是个女儿,他对她的回护之意却丝毫不减。就连长兴伯夫人提议为了後嗣纳个妾,他都怕她受委屈,宁肯不要儿子,也不纳妾。

  她李如锦何德何能能让覃振如此用心对待?嫁夫如此,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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