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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疼妻没上限》作者: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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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6-4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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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会说话的猫 于 2017-6-27 16:02 编辑

书  名:疼妻没上限
系  列:单行本
作  者:深深
出版日期:2015年6月3日

【内容简介】
顶着多金帅气的光环难道错了吗,为何他追个真爱这么难?
为了把桑堇欢这一见钟情对象变成一生相守的伴侣,
他这企业总裁不惜拿出奸商本色,耍贱招设计两人重逢,
再把她的闺蜜拉拢变战友,赢面这么大,不信佳人不入口袋,
哪知她的脾气比他送她的钻石还硬,百般抗拒他,
约她出游不情愿,送她礼物也沦为被退还、被丢的命运,
但他就是舍不下她,拿出更多真诚全力打动她,
岂知,就在他逐渐跨越朋友这条界线时,惨案发生了,
被她撞见他一日陪伴三个女人出游的巧合让他有口说不清,
他被她贴上禽兽的标签,被彻底赶出了她的世界,
幸亏上天看他如此悲摧可怜,竟送了个机会到他眼前,
面对顺从长辈心愿,顶着未婚妻头衔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她,
他发誓,这一场偷心败战复活赛,肯定不会再输!

链接:https://www.yqtxt.net/thread-86991-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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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6-4 18:12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序曲

  三色堇,别名:阳蝶花、游蝶花、蝴蝶花、蝴蝶堇、蝴蝶梅、人面花、猫脸花;花语:沉思、请思念我、忧虑、爱的告白。

  它是春天花坛里的主角,更是群花中的小精灵,如此优雅、可爱的花朵,又是如何拥有这般姿容的呢?在希腊传说里,存有几种不同的说法。

  有一传说是,风流潇洒的天神薛乌斯,有一天正和心怡已久的侍女怡瓯,在牧场上游玩嬉戏时,凑巧他善妒的夫人贝拉也来到此地游玩。

  情急之下,薛乌斯只好将怡瓯变成一头母牛,但想到温柔可爱的怡瓯单独在牧场上吃草,他实在于心不忍,又顺手在牧场撒了一地清香,让美丽的堇花陪伴她。

  巧的是,众神们也利用春天的大好时光来牧场游玩,看到地上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堇花,赞赏不已。

  只有善忌的美丽女神维纳斯不服气,不以为然地责问她儿子邱比特,“你瞧瞧!这些堇花和我相比,究竟谁最美丽?”

  没想到,一向心直口快、毫无心机的邱比特,竟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堇花喽!”维纳斯听了这话后,更是火冒三丈,拿起皮鞭向堇花横挥直扫而去,堇花受到重伤并流出许多汁液,让原本单色的堇花也因此多了几种色彩,而成为今天的三色堇。

  另一传说是,某年春天,有位天使来到凡间,在原野上郊游时,看到绽放的堇花,马上被它的美丽所吸引,自言自语地说:“将我的容貌印在花上吧!让上天的惦念和纯洁的爱心,带给地上的每一个人,你的样貌将充满光芒,见到你的人都将会过得很幸福。”说完,亲吻了此花三下后就飞返天上。自此之后,这种拥有天使容貌的堇花,便开出了缤纷色彩的花朵。

  还有一则传说是,有一回爱神邱比特在射箭时,因风向的关系箭偏移了目标,射中了朵纯白色的堇花,而受了伤的堇花,疼得泪流满面,流了许多血,当其血止了、泪干了以后,伤口处即变成蓝、黄、白三色,因此这堇花便被命名为三色堇。

  第1章

  百花名馆

  一推开门,放眼望去,这间莫约二十坪的“梅花厅”,纯白的壁纸犹如雪花,以假乱真地装点着厅里的蜡梅,还有几件梅花样式的摆饰,冷然苍劲般挺立着,衬托出此厅高贵不凡,而此起彼落的笑闹声,营造出一种如同圣诞夜般的温馨。

  三张圆桌,座无虚席,与会的男士,有的西装笔挺、有的轻便简朴,但不管他们衣着如何,都只有一个相同的目的,展现出个人的特色、独树一帜的魅力,而在场的女士,极尽所能将自身装扮的光鲜亮丽,各个无不看起来美艳逼人。

  然而,在这场争奇斗艳的竞赛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参与,或许别人并不这么认为,但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她穿着一袭剪裁合身的白色套装,与其他女士相比,虽然显得太过淡雅了些,却依然是全场注目的焦点,不过她并没有开口与任何人交谈,只是面带微笑点头,与她问候的同侪表示回应之意。

  这是一年一度的大专同学会。她—桑堇欢,再次被合伙人兼同窗好友江明月软硬兼施外加胁迫,参与了这次聚会,纵使有千百万个的不愿意,也逃出至友的魔掌,眼睁睁地让自己再一次陷入苦难之中。

  自己是明月的白老鼠。这是桑堇欢对江明月在自己身上施加的“酷刑”,所作的注解,在江明月那“人不可能独活”的实验中,一次又一次被当成实验品,被她活生生丢进实验的舞台上任人摧残、蹂躏。

  她知道江明月所做一切,全都是为了自己好,但这样的好她宁可不要,不过江明月却不同意她的想法,也只好一次又一次的陪江明月,继续这项未完成的实验。

  因此,她一如既往静静地坐在角落,冷眼看着同侪的嬉笑玩闹,这样的情景虽然一年才看一次,但重复的次数似乎多了些。

  她早已认不出同侪过去的脸孔,更别提记得他们的名字,并非她薄情寡义,而是她不善交际,更确切的来说,是她从不费心于维系人际关系。

  当年若不是江明月不辞万难,还愈挫愈勇拚命缠着她,从早到晚不停的用自己的热脸来贴她的冷屁股,她们两人现在也不会成为莫逆之交。

  被动如她,终是抵挡不住好友一波又一波的攻势,最后被好友那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用真心与热情,将所有拒绝话语全部燃烧殆尽。

  然而这一失足,果真成了千古恨!为了江明月,她不知勉强自己多少次,彷佛是一道无解的魔咒,逼着她走进人群之中,但遗憾的是,如今的她依然固守在自己城堡中。

  此时,餐桌上的佳肴几乎都已经见底,但同侪的谈笑声却从没有停过,她低下头看了看手表,不禁在心中发起牢骚。

  天啊!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到底还要在这里坐多久臭明月,说好了吃饱饭就走人,结果现在呢?她像块木头一样,在这里坐得屁股都快麻了,这明月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那张说个不停的嘴,不累吗

  她抬起头环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江明月身上,只见她笑得花枝乱颤,并视而不见她所发出来的求救讯号,自己只好无奈按下心中想离去的念头,心不在焉的神游着,一晃眼,她又枯坐了一个小时。

  这会儿她是真的坐不住了,再次用眼神暗示好友,得到的答案却还是“等待”二字,这一来一往,脸上虽是平静无波,但她的心如同有上万只蚂蚁在爬,令她坐立难安,不禁暗中自忖,决定趁明月不注意时,偷溜出去透透气。

  她慢慢地站起身,蹑手蹑脚的往门边移去,幸好她的位置离大门不远,没多久便如愿躲过江明月的眼线,成功逃离那令她发闷的地方,只是这个句点划得并不完美,太过心急的她,全没预想到走廊上有来往的人,一个不留神,她便结结实实撞进一个男人的胸膛。

  她摸了摸发疼的前额,头抬也没抬,很不好意思的对男人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便慌忙的逃离现场。

  哇塞!超级大美女耶!

  邵提亚抚着胸口,望着匆匆离去的身影,有些发愣的在心中这般想着。

  他的眼珠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她,直到她消失在大厅门口那刻,才被身旁的友人用手肘敲醒。

  “看什么看,人都不见了还看。瞧你一副发情的模样,看上人家了呀?你别作梦了,她可不是你可以碰的,还是省省吧你!”

  友人暗贬的言语,邵提亚不以为然,“为什么?她有老公了吗?”

  高傲的他不禁在心头冷哼,除了已婚妇人之外,他想要的女人,没有一个他得不到的,她若未婚,他为什么不可以碰?

  “桑昱儒这个名字你听过吧。”

  邵提亚点了点头。这个名字他确实有印象,但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就不清楚了。

  “刚才撞到你的女人,就是他的大女儿桑堇欢,她在电脑业里也颇有知名度的,你听过‘堇月工作室’吗?”

  不过这次邵提亚摇了摇头,“堇月工作室?是干什么的?”

  “我的天啊!亏你家还是电脑业的龙头老大,你竟然没听过‘堇月’再孤陋寡闻也该有个限度,你这个接班人混得也未免太过火了吧!”

  邵提亚一听,不悦地瞪了友人一眼,反驳回去,“没听过就没听过,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公司的业务他才刚接手,哪里会知道那么多,况且他不过是不知道那间工作室而已,有这么丢脸吗?他怎么不觉得。

  邵提亚黑着一张俊脸,冷冷道:“喂,说重点,少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博学,刚刚说她叫什么来着?桑堇花?这也太……”话语一顿,表情霎时变得有些古怪,一时之间找不到一句适当的措词可形容他的感受。

  “你是耳朵有问题啊我什么时候说她叫桑堇花,而且哪有美人叫堇花的,你是脑子秀逗了啊!她叫‘桑堇欢’,欢喜的欢。”

  闻言,邵提亚这才会心一笑。原来是他听错了,她叫堇欢啊,嗯……果然美女就该配美名,堇欢、堇欢,叫起来真顺口、真好听。

  “她结婚了吗?”

  “还没,不过追她的人倒是多不胜数,你想追她?”

  “你说呢?”邵提亚笑得高深莫测,嘴里说的虽是疑问,心里却是点头如捣蒜的肯定。

  “好吧,你既然不否认,就代表你想追她的可能性极高,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些小道消息好了,刚才你不是听错她的名字吗?发生这事的人,你并不是第一个,所以不知从时开始,她就有个称号,叫‘阳蝶精灵’。”

  “阳蝶精灵?”

  “对,阳蝶是堇花的别名,而堇花又是花中精灵,所以大家便称她为阳蝶精灵,怎样?够炫吧!”

  友人这番解说,让邵提亚的笑意更深,他伸手搭着友人的肩走回“樱花厅”,依然不改他吊儿郎当的性子,搂着身旁的佳丽,带着一贯俊逸的笑容,与一票损友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着。

  不过这新猎物的出现,也让他此刻的笑声,更加的爽朗了几分。

  桑堇欢站在百花名馆的中庭花园里,呼吸着清新、自由的空气,微仰着头欣赏皎洁的夜空,也祈祷希望好友能好心放她一马。

  就在她欣赏银白月色的同时,微微地皱起眉头,因为适才那一撞,撞得可不轻,她的头到现在还阵阵发疼着。

  什么嘛,真是倒楣,怎么会有人的胸膛硬得跟铜墙铁壁一样,该不会他在胸前装了钢板?否则人肉怎么会那么硬。唉,撞都撞了,她能怎么样?也只能在心里抱怨几句罢了,不过在这里头疼,也比待在厅里当块木头来的好。

  今晚的月色真是美,满天的星星聚集成河,果真是人间美景,她望着望着,心情不禁转好,可惜的是这样的悠闲持续不久,突来一阵尖锐的控诉声,划破长夜的寂静。

  “桑、堇、欢,你这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明明是你自己答应要陪我的,怎么可以一句不说,就自己一个人先走,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江明月一出餐厅门口,见到桑堇欢便得理不饶人的开口炮轰,一双杏眼直瞪着她,双手一叉,气势汹汹朝她走去,活脱脱就像只撒泼的母狮子。

  桑堇欢见状轻笑道:“明月,你太夸张了吧,我哪有先走?我这不是乖乖站在这里等你吗?”她不急不缓平静地陈述事实,这江明月别的本事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的本事,却是一流。

  见桑堇欢用一贯温柔的口吻说话,江明月高涨的火气便收回不少,“堇欢,人多的地方真的让你这么不舒服吗?今天是一年一次的同学会,你……”说到这,她忽然觉得有些感伤,努力了这么多年,一切竟全都付诸流水,让她怎么不怨叹呢?

  “明月。”桑堇欢柔声地喊道,知道自己又再次伤了她,“别再为我费心了,好吗?看你这样子,会令我很为难的。”

  “为难?”江明月一脸难以置信。

  “请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的个性,在这些年相处下,你也已了如指掌,你明知我不容易与人亲近,你又何必……”桑堇欢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江明月是她最好的朋友。

  “又何必什么?”江明月无视她面有难色,不死心的继续追问下去。

  “你这是何苦呢?你明知—”

  “停停停,你左一句明知、右一句明知,我又知道了些什么?你何曾亲口说出来过?”江明月恼火地截断她的话。

  她的保护色太多,让人无从知晓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没错,自己是了解她,但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透澈啊。

  桑堇欢怔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江明月说出这么重的话。看来她们在这件事情上的想法太不同了,也罢,都过了这么多年,再如此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眼下还是把话说清楚,对她们两人都好。

  “明月,我知道你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但可不可以请你试着用我想要的方式对我好呢?我曾经受过的伤,你是知道的,难道你不为我感到难受吗?如果你会,那么你就不应该再继续坚持下去,若你真疼我、爱我,就请你尊重我的决定,好吗?”桑堇欢由衷地说道。

  “堇欢。”听到她提及那段令人伤心的往事,江明月情不自禁的走向前紧紧地拥住她。是的,自己是见过,她的伤、她的痛都是自己亲眼见过,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自私自利的,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一竿子打翻一条船,又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退怯呢?

  “你已经努力过,那就够了,往后是好是坏,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必为此觉得自己有什么责任。今生,我能有你这样一位知己,已是最幸福的事了,其他的我不愿再强求,也不想你我再为此事起任何争执,所以我们都别再提了,好吗?”

  桑堇欢轻轻靠在江明月的肩头上,细细吐语为此事做出总结,而此时江明月心中也有了决定,“好吧,我听你的便是。”

  她想……自己不该再坚持己见了,或许在她的世界里,一个人才是最自由自在的。拍了拍她的背后,才释怀地放开她。

  “我们可以走了吗?”问题化解了,桑堇欢扬起轻笑问着。

  好友能就此放弃,不再逼她,让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个性是与生俱来、各有不同,她既不想再惹好友不高兴,也不愿一再勉强自己,如今好友愿意放弃长久以来的坚持,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沟通果然是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桥梁。

  “走?去哪里?”

  “回家啊。”

  “回家你有没有搞错啊,现在才九点,你要我回家?你是想闷死我,是不是?回家免谈!”江明月大表不赞同,一张清秀的瓜子脸蛋纠结得像个苦瓜。尽管她不再坚持,也不必急着回去啊。

  这下桑堇欢沉默了,她最不擅长和人讨价还价,即使是和她如此亲密的江明月,也是一样,又习惯性的低下头,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江明月面对她的静默,终是于心不忍,“好啦,放你回家,可以了吧!看看你那是什么脸,搞得我好像是苦毒你的后母似的,有那么惨吗?”她自嘲着。

  这番赦免般的话语,令桑堇欢立刻笑逐颜开,“谢谢你明月,那我就先回去了,祝你有个狂放之夜,拜!”给江明月一个飞吻后,她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倩影便消失在停车场中。

  江明月回身迎着夜风,缓缓地走进餐厅。

  她不懂,与人相处有这么困难吗?为什么宁愿选择孤独,也不愿与人相处?堇欢身边除了亲人以外,就只有她,难道都不会觉得寂寞吗?

  莫非这世间,真的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进驻堇欢的心田?堇欢的爱除了用在小动物身上,就不能用在人的身上吗?而她真的可以任由堇欢继续封闭下去,而不去管堇欢吗?明明追求堇欢的人是大排长龙等待她的垂青,而她……

  “唉……”江明月摇着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此美善的佳人,怎能让她孤老终其一生呢。

  江明月往前跨出的步履虽然有些沉重,但随着同侪的呼喊,她暂时抛下了心中隐忧,享受这难得放松玩乐的时光。

  桑堇欢一进家门,爱犬便一股脑儿冲向她,给她个热情的拥抱和湿润的热吻。

  “砰砰,今天乖不乖啊?”她弯下身,怀中的爱犬舔遍了她的双颊。

  “堇欢,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坐在客厅看报的桑昱儒,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关心询问着。

  “是啊,吃饱了不回来,留在那里做什么?”她走向父亲,理所当然地道,砰砰则摇着尾巴,轻巧地跟在她的身后。

  “做什么?”桑昱儒愣了一下,“当然是谈天说地啊。”他伸手拉着女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她的回答他难以苟同。

  “有什么好谈的,我跟他们又不熟,要不是明月硬拉我去作陪,我才懒得去呢。”她边轻描淡写地说着,边顺手抱起砰砰放在膝盖上,轻轻抚摸它的背脊。

  这话说得可真理直气壮,这会儿桑昱儒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难道你都不会觉得日子过得很没有乐趣、很无聊吗?”

  桑堇欢认真地想了想,“无聊?不会啊,我有爸妈,还有两个妹妹,再加上明月,日子怎么会没有乐趣呢,爸,您问这话可真奇怪。”她轻笑着答话,但她的回答却令桑昱儒再也不敢忽视。

  据他这些年的观察,及对大女儿的了解,她自我封闭的程度,已经到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猜她大概对人有极度的不安全感,才会造成她渐渐疏离人群,尤其在她出社会以后,这样的情形是更加的明显。

  最初他发觉时,还以为这只是她暂时性的现象,过段时间后就能恢复正常,而明月的出现,也让他直觉性的将问题淡化,心想虽然大女儿进步缓慢,但若能持续向前,终有一天她会化解心魔,真正地融入人群里的。

  所以他不动声色的静观其变,尽管她的脚步有些停滞,甚至在大学毕业后稍稍有些退步,但他仍自圆其说,将其解释为迈向新环境的适应期,再者他想有活力十足的明月伴随在身边,她应该不至于会裹足不前才对,但就目前的情形看来,他似乎太看好明月的影响力,也太低估她的心魔。

  如此一来,他还能继续保持沉默吗?一直以来,他都是透过明月得知她的工作和社交的情形,她的心防高筑,令人难以进入,且由始至今从没有改变过,难不成她真想一辈子都过着这种空洞无趣的生活吗?不,他不允许,他是她的父亲,他绝不能任她虚掷一生。

  他反覆地思前想后,轻轻地望着她柔媚的面容,他果决地抛开观望的态度,为了她的终身幸福,无论如何他都不该继续保持不闻不问,如今是到了他该说话的时候了。

  于是他试探性地问:“堇欢,你对未来有什么憧憬吗?”

  这话令桑堇欢挂在嘴边的笑容加深,“有啊,我想在我有能力的时候,开一家动物收容所,照顾所有被遗弃的动物,帮它们找到温馨的庇护之所,让它们都能过得自在、快乐,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您觉得如何?”她不假思索、兴致勃勃地诉说着。

  她的兴高采烈,却令桑昱儒眉头深锁。这就是她对未来的憧憬?

  身为一个女人,她对未来竟抱持这样的期望,而不是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和丈夫、儿女一起生活,而是与动物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

  他的沉默不语,换来桑堇欢急切的问语,“您不赞成吗?”

  这时她有些不安,因为这个梦想在她心中已经规画很久了,落实它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但此刻父亲愁眉不展,令她不禁产生迟疑。

  “不是的,爸爸是想你迟早都是要嫁人,所以你对于另一半有什么要求,或者是期许吗?”他舒展了眉头,巧妙地切入问题核心。

  “另一半?我没想过。”她回答得很干脆,毕竟青春年华已经过了一大半,她却从未交过半个男朋友,就连异性朋友也不曾有过。

  “是吗?那么从此刻起,你是该好好的想一想了。”他语意点到为止,话落,又拿起报纸埋首其中。

  桑堇欢定定的坐了会儿,她听得出父亲这番话的用意,但她不想再多说什么,抱起砰砰便往房间走去。

  这时,桑昱儒抬起头望着她傲然的背影,猛然眨了眨双眼,不禁感到忧心。

  桑堇欢回到房间,仔细思量父亲这一席话,也觉得父亲说的没错,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终究是要嫁人的,毕竟这是为人父母一生的期望,她不可以自私的将他们的希望置若罔闻,她必须讨父母的欢心,因为这是她的责任与义务。

  其实一个人的日子并不难熬,因为她有堆积如山的工作在等着她,况且存钱是她圆梦的起点,所以她并不觉得累,有时候甚至还会觉得时间不够用呢。

  今天真是个大吉转大凶的日子,她好不容易才和江明月达成共识,本还以为今后的日子可以过得逍遥自在些,怎知进了家门后,又出现另一个更难解的习题,唉……真是世事难料啊。

  她无力地脱下套装,拿起浴袍,脚步蹒跚走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澡,又花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吹干她的秀发,这才缓缓爬进被窝,拥着砰砰陷入迷思。

  不可置否,二十七岁的她是早该论及婚嫁了,如果换成别人,可能都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哪还会像她一样,如今还是一个人独守空闺,但“嫁人”,这是多么遥远、虚幻的字眼,不过为了父母,她是可以牺牲自我的。

  没有人可以无情无爱的过一生。不过这是一般人的想法,她却不同,人心是险恶的,只有动物的心是纯洁的,就像她此时怀中的小东西一样,她的付出会得到同等的回报,有时候甚至会得到更多。

  她不是天生就封闭自我,而是后天养成,她看尽世间的冷暖,也看破红尘的无常,而一切都源自于她异于常人的感觉神经。

  从小,她就是人们手中的宠儿,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是能获得大家的喜爱,她所听到的话语全是赞美,所得到的待遇全是最好的,这也让她误以为世界就是如此,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

  经过岁月的洗礼后,过去表面功夫做得再足,终究是不切实际,也禁不起考验,所以当她明白一切美好事物的背后,隐藏的是何物时,她的心犹如身在北极般的寒冷。

  因为,在她享尽人生喜乐的同时,她的年岁也逐渐增长,不再是年幼无知的小女孩,所以当她收到敌视、妒忌的眼光时,便再也快乐不起来,自此之后,她关起心门,不再留恋人间的浮华。

  她曾经随着江明月的引导,试着放开心胸接纳人们善意的接近,但她所认为的“善意”,却竟然都是有目的的,而一试再试的结果,就是令她的心再一次的重回极寒,渐渐的原来冰冷的心终于逐渐转为冰冻。

  她始终忘不了过去带给她的打击,在求学时期,明明是一大群人犯了相同的错误,但她却可以被原谅,而其他同学则不然,只因她是桑昱儒的女儿,一个在教育界首屈一指文学家的女儿。

  她厌倦当那个特例,也不愿再承受那些异样的眼光,父亲的盛名,带给她的是一种负累,在不平等的情况下,她感受不到真实的人生。

  她的家世背景、才智相貌,可算是得天独厚,但这些都不能带给她真正的满足与快乐,她要的是一种无私、无求、无悔的爱,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吗?否则为何她总是寻觅不到。

  所以她选择等待,哪怕会一世空等,她也在所不惜,但如今看来,恐怕要事与愿违了,毕竟父亲的希望是如此的强烈,教她要如何漠视?

  算了,让一切顺其自然吧,在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求之不得、改之不能。反正压抑、勉强自己,是她最常做的事,如今再多做一次又何妨呢?毕竟她也不会觉得太难过,若有人能从中而获得喜乐,那也算是值得了吧。

  她翻了个身紧紧将砰砰拥在怀中,自己的命运她不想掌控,若能像浮萍般随波逐流、不舍不求、随遇而安,她又何苦陷于泥泞之中,无法自拔。

  邵提亚草草结束在百花名馆与损友的聚会,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办公室,他一进门,便脱下西装外套、打开电脑,搜寻有关新猎物的资料,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急切渴望想要拥有一个女人,虽然仅是匆匆的一瞥,但她的花姿天颜,已经深深地烙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无心深入去想其原因为何,他只想要拥有她,让她只属于自己,熟练地用滑鼠点击,直到萤幕上出现“堇月工作室”的字样,上头详细记载两家公司来往的情形,这般胜利的滋味彷佛蔓延在他的舌间,他下意识伸出舌尖,顺着他性感的薄唇绕了一圈。

  “桑堇欢,你是我的了!”他望着电脑萤幕意味深长地说道,之后他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燃起了一根烟并暗自计画着该如何虏获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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