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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可不可以再爱你》(老梗也是梗6)作者:元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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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5-22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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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可不可以再爱你
系  列:老梗也是梗之六
作  者:元媛 
出版日期:2013年4月3日

【内容简介】
没错!她就是这么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而且毒舌贱嘴机车恶劣超级难相处
外加换男友如换衣服,上八卦头条如家常便饭
最好他赶紧认清她的真面目,从此离她愈远愈好
别再像个傻瓜一样奢求得不到的东西──
她和他,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这是打从上一代的爱恨纠葛开始那一天就已注定的结局
即使一场离奇的坠机意外让她的人生重新来过
还让她看到了她从来就不曾发觉的一片痴心──
那个总是和她争和她斗,想要从她手中夺走一切的男人
实际上竟然……一直沉默又压抑地爱着她!
他无法测量的深情,为爱所做的傻事
让她觉得可悲又可笑,却又忍不住为他心痛
只是她早已决定,不管重活几辈子
她都不会跟母亲一样,变成一个被爱操控的弱者
所以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狠狠地推开他也伤了自己……

链接:https://www.yqtxt.net/thread-17901-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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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5-22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骆安海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亲眼看见自己的丧礼。

  她记得她在飞机上,正准备飞往英国接洽一笔合作方案,只要她成功,公司董事绝对会站在她那边,然后骆氏总裁的位置绝对会是她的。

  她有绝对的把握,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赢,谁知道就差最后一步,她却遇到飞机失事。

  知道自己将死的那一刻,她想哭又想笑,自己汲汲营营数十年,终于要达到目标了,却在临门一脚时,功亏一篑。

  她斗了那么久,拚命站稳在骆家的地位,拚命抓住所有,不容许任何人夺走属于她的东西──尤其是那对母子!

  她发过誓,她这辈子都不会让那对母子好过,不会让他们趁心如意。结果,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最后一刻,却败在一架飞机上。

  她不甘心──在坠机的那一刻,骆安海心里充斥着满满的不甘和怨愤。

  然后,再次有意识时,她却是飘在半空中,而下方正在举行她的丧礼。

  她看着父亲颤巍巍地站在她坟前,满头白发,脸庞憔悴苍老……骆安海不由得怔愣。

  她已经好久没正眼看过父亲了,曾几何时,他已经老了这么多。

  自从他让那对母子进门,他们的父女关系就降至冰点。她不再叫他爸爸,她处处跟父亲作对,在他面对总是摆出桀骜不逊的态度,她让所有人都不痛快,看到他们愤怒难堪的模样她就畅快,因为她为自己的母亲不值。

  她的母亲深爱自己唯一的男人,明知男人娶她只是为了得到金钱援助,她仍无怨无悔,全心奉献一切,最后却落得一生孤寂,抑郁而终。

  更让骆安海无法释怀的是,母亲去世不到三个月,父亲就娶那女人进门!

  不,正确来说,当母亲还在世时,他们就已在外偷情,父亲还想跟母亲离婚,而母亲坚持不肯,最后总是父亲甩门离开,回到他和那对母子的家。面对父亲的无情,母亲日日悲伤哀怨,本就病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年纪轻轻就离世。

  这都是那女人的错!

  骆安海怨恨地瞪着搀扶父亲的女人,见女人一脸哀伤的模样,她不屑地嗤哼,眼里尽是冷嘲。

  她才不信女人那副伤心的样子是真的,她只觉得虚伪作呕!

  对那女人,骆安海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一向都是冷嘲热讽,只要看到女人的脸,她就满心痛恨,因为女人的幸福是用她母亲的不幸换来的!

  那平凡的女人根本比不上母亲,不管家世背景或相貌,全都比不上她的母亲。可是父亲心里却只有那女人,即使那女人曾结过婚甚至有个小孩,父亲仍旧惦着她,为了她冷落母亲。在娶她进门后,更是呵护备至,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好。

  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她,则是个外人。

  明明姓骆的人是她,父亲却一心栽培那女人的儿子,甚至想把骆氏交给他。

  骆安海的目光移到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身上。男人面无表情,沉稳得近乎冷漠。

  骆安海冷笑。何必来参加什么丧礼?虚情假意,她人都死了还要恶心她!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瞪着男人的身影,她眼里充满怨恨与不甘,可是又能如何?她现在只是一缕幽魂,什么都做不了……骆安海忿恨地闭上眼,握拳的双手颤抖着。

  她看着丧礼结束,茫茫然不知何去何从,本能地跟随那三名“亲人”回到骆家,随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

  这还是她的家吗?

  不是吧,打从母亲去世,那对母子进门后,这里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可是她却坚持留在这里,即使会看到那对讨厌的母子,她仍然留在这里,因为这里曾经是她和母亲的家。

  骆安海睁着空洞的眼,默然地飘荡。她回到家了,可是没有人看得见她,深夜里,偌大的屋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她。

  她该去哪里?哪里是她的归处?

  身影慢慢地飘进她的房间,却见房里已有人。

  她愣住,看到男人坐在她床上,手指摸着床头上的相框,照片里的她扬起下巴,神情睥睨,笑容高傲而不驯。

  他到她的房间做什么?

  她才刚死,他就想将她的房间清掉了吗?

  骆安海握紧拳头,恨恨地看着男人,等待他下一个动作。

  可她等了很久,男人仍是维持一样的动作,目光一直放在照片上,直到天亮了,男人才起身离开房间。

  骆安海皱眉,不懂男人想干嘛。

  可她想,男人一定没什么好心思,她就等着看,看他怎么侵占夺取属于她的一切。

  她看着男人坐上骆氏总裁的位置,看着男人年纪渐长,看着男人将骆氏掌握在手中,看着男人总在夜阑人静时进到她房里,然后沉默地待一晚。

  她不懂,他怎么不把她的房间清掉,反而保留她的所有东西,将房间一直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

  骆安海疑惑不解,可她无法问出口,只能带着满心的疑问,沉默地看着。

  她跟在男人身旁,看到男人在她每年生日那天,拿着小蛋糕进她房间,看着蛋糕上的蜡烛融化熄灭,看着男人离去前,轻抚过相框的手。

  她就这样看着,一年一年的看着。

  心里的恨变为猜忌,再转为疑惑,最后化为浓浓的不解,然后像是习惯似的,她就是看着。

  看着父亲和那女人相继逝世,看着男人亲手送走他们,看着偌大的屋子只剩他一人……

  他不娶妻吗?

  身为骆氏总裁,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想嫁他,可他对女人总是冷淡,连一点绯闻都没有。

  骆安海看着男人,冷漠的他总是独来独往,回到屋子时,他最常待的地方是她的房间,最常看的是她的照片。

  他的神色总是淡漠,眼睛晦暗深沉,她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这样的他,让她心头满是压抑与烦躁。

  某年,他收养一个男孩,他抚养男孩长大,教导男孩一切,然后某天,他突然昏倒。

  她听到医生说,是肺癌。除此之外,男人还有些营养不良,有胃溃疡的症状,甚至操劳过度,若不好好疗养,病情会更严重。

  骆安海怔怔地看着神色平静的男人,得知病情的他冷静异常,没有一丝惊慌,反而沉稳地交代一切。

  那模样就像他一直等待这时刻来临,这个想法让骆安海心头莫名一紧,看着男人的目光闪烁不定。

  她想到男人严重的烟瘾,想到男人吃得少,三餐总是不正常,挺拔的身形渐渐削瘦,想到他半夜总是醒来,然后在她房里睁眼到天明。

  看着男人晦暗得近乎冷寂的眼,骆安海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隐隐颤抖。

  不顾医生和义子的劝阻,男人执意回家,他不想住院,也不想接受开刀化疗。

  他只是到她的房间,坐在她的床上,然后静静地看着她的照片。

  而她,静静地看着他。

  最后,她亲眼看着他的丧礼──他就葬在她旁边。

  她飘到他墓前,透明的手轻轻伸出,在即将碰触到墓碑上的照片时微微一顿,复杂的眸光紧盯着男人的照片,最后停顿的手指终于向前,轻轻抚过男人沉郁的眉眼。

  她想到他死前手上仍拿着旧相框,相框里,是她的照片。他合上眼时,冷硬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那时,她彷佛听到他吐出一个名字。

  安海……

  “傻瓜。”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曾经的忿恨和不甘不知何时已消失,只剩下说不出的压抑和痛。

  真的很痛。

  骆安海抓住胸口,手指颤抖而用力。她不懂,为什么她人都死了,心却还会痛?

  啪──透明的泪落到地上,透明的身影渐渐消失,最后,只余那一声嘶哑的低喃。

  傻瓜……

  ★★★

  在泪水落下的那一刻,骆安海只记得那几乎快让她窒息的痛,痛得她眼泪不断滴落。

  “傻瓜……”

  “小姐?小姐!小姐!”

  骆安海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一张熟悉却又比记忆中年轻的脸,她不由得怔忡。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作恶梦了?”妇人一脸担心地看着骆安海,心疼地抹去她脸上的泪,心想小姐一定是梦到死去的夫人了。

  “……陈、陈妈?”骆安海震惊地看着妇人,这个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老佣人。她记得陈妈在她二十岁时就离开骆家,和儿媳同住,含饴弄孙,不在骆家帮佣了。

  她的丧礼,陈妈也有出现,最后是哭倒在儿子怀里。

  而现在……骆安海怔怔地环顾四周──这是她的房间,一景一物都是她熟悉的。

  见小姐神色茫然,陈妈更心疼了。“小姐,你梦到夫人了对不对?夫人就是太死心眼了,结果呢?夫人才走没多久,老爷就娶了那女人,今天还要把那对母子接回来,真是……”陈妈愈说愈气,替死去的夫人不值,也为年纪还小就失去母亲,又受父亲冷落的小姐心疼。

  没了夫人保护,她可怜的小姐一定会被那对母子欺负!

  母子?接回来?骆安海疑惑地看着陈妈,心里升起一股惊疑,心跳为这个猜测加快。

  “陈妈,我妈去世三个月了,是吗?”

  “对呀!才三个月,那女人就等不及进门了,老爷怎么能这样对夫人?!”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骆安海不太敢相信,她极力稳住颤抖的声音,“陈妈,你先出去。”

  “小姐?”发现她脸色苍白,陈妈担心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骆安海挤出一抹微笑。“你先出去,我待会就下去,我爸他们不是快回来了吗?”

  “司机说再十几分钟就会到了,老爷要你到楼下等。”说完最后一句,陈妈一脸气愤。明知小姐反对那对母子进门,老爷却还要小姐到楼下迎接,根本就是强迫小姐接受。

  可她毕竟只是个佣人,就算替小姐不满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无奈又心疼地看着还年幼的小主子。

  “我梳洗完就下去。”骆安海神色平静,藏在被子里的双手却紧紧握拳,止不住颤抖。

  见陈妈关门离开,骆安海迅速跳下床,奔到穿衣镜前,看到镜中的自己,眼睛立刻瞠圆。

  蓝色丝质睡衣下是纤瘦的四肢,过肩的发色偏淡,介于黑色和棕色之间,混血的五官比东方人深邃,可仍流露着属于少女的苍白青涩──这是她,十四岁时的她,只是少了那时的倨傲和叛逆。明亮洁净的镜子忠实的映出少女脸上的惊疑茫然。

  即使心中已笃定,可真的证实时,骆安海仍是被镜中的自己吓到,甚至有点不敢相信。

  她知道最近穿越重生的小说和电视剧很流行,无聊瞄到电视剧时还对这种异想天开的设定嗤之以鼻,却没想到这种洒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坠机死亡,成为一缕幽魂,又从幽魂回到过去,回到她十四岁的那一年,而且还是这一天。

  她清楚记得,这一天是父亲娶那女人的日子,也是那对母子进门的日子。从来不把这个家当家的父亲,带着他新的家人进门,而她,骆家的继承人却成了这个家的外人。

  她不甘,她愤怒,她恨父亲对母亲的无情,恨那女人的无耻,连带的,连那女人的儿子也恨上了。

  她就像个刺猬,处处和所有人作对,就是要螫得所有人痛苦难过,见他们难堪,她就快活。

  她知道这个家除了对母亲忠心的老佣人外,没人喜欢她。无所谓,反正她心中只有恨意,只有对他们的厌恶,她以为那个人也跟她一样,因为他们几乎斗争了一辈子。

  可是那个人却在她死后摆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过得那般寂寥又无趣,像个可怜虫,都快死了还拿着她的照片,嘴里念着她的名字,就像个傻瓜,傻得无可救药!

  “蠢蛋。”蠢得像白痴一样!

  压住心里的躁动,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那经年累积的恨意和不平,她仍深深记着──即使死过一回,即使再重活一遍,也不会改变。可是当她回想过去时,却发现记忆里最深的不是恨,而是那人痴傻的可怜样……

  听到窗外的车声时,骆安海愣了下,几乎是不经思考地,转身冲出房间。

  她连拖鞋都没穿,脚步混乱又急促地,直接赤着脚跑下楼梯,刚好迎上进门的三人。

  骆安海在玄关前停下脚步,呼吸因奔跑而微乱。

  “安海。”看到女儿穿着睡衣就冲下来,骆城禾微愣。虽然不高兴她的穿着这么不得体,不过今天他心情很好,而且一向忤逆他的女儿竟然听话乖乖下楼,让他很满意,也就不多说什么。

  “来,这位是芳姨,以后她就是你的妈妈。”骆城禾向女儿介绍站在身边的女人。

  “嗨,安海。”梅芳紧张地向骆安海打招呼,她看来约四十岁左右,穿着白丝红蕊旗袍,头发简单盘起,朴素却又不失和婉。

  骆安海看着梅芳,这一幕她永远都记得。眼前的女人姿色只算中等,根本比不上母亲,偏偏父亲的心里却只有她。

  她一直痛恨梅芳,对于梅芳的讨好只觉得作呕,即使是现在,她还是不喜欢梅芳。

  可是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骆安海想到每年她的忌日,梅芳总是陪父亲到她墓前,总是亲手准备祭拜的东西,每一样都是她喜欢吃的……她没想过梅芳竟会知道她爱吃的东西。

  见骆安海盯着她不说话,梅芳心里更忐忑,急忙找个话题,“这是定睿,今年十岁,小你四岁。”她低头看着儿子,轻揉他细软的发,“小睿,来,叫姊姊。”

  韩定睿抬头看着母亲口中的姊姊,绷着脸,不发一语。

  “小睿。”见儿子不叫人,梅芳皱了皱眉,轻斥:“不能这么没礼貌,快点叫姊姊。”

  韩定睿仍是闭唇不语,甚至别开头。

  梅芳不高兴了,她不明白向来懂事的儿子今天怎么反常地不听话,这让她急了。“小睿!”

  “好了好了,别骂小睿,他年纪还小,一定还不能适应。”骆城禾轻拍梅芳的手,让她不要骂小孩,大手轻揉着韩定睿的头顶,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疼爱,只是当他转头看向骆安海时,笑容却已收敛。

  “安海,以后你就是姊姊了,要好好照顾小睿,知道吗?”

  骆安海将目光从小鬼身上移开,挪到骆城禾身上。面对小鬼,父亲眼里是温暖、疼爱;面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则是冷淡。

  父亲从来没用那样的神情看过她,他看她的眼神只有漠然,或者被她激怒的愤怒和失望。她一直知道父亲不喜欢她,她曾想过,若是她死了,父亲搞不好连一滴泪都不会流。

  可是,当她真的死了,她却看到待她冷淡的父亲捂着脸痛哭,那瞬间老迈的模样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嗯。”骆安海轻应一声。

  听到女儿平淡的回应,骆城禾再次一愣。他都已做好心理准备等着女儿说出难听的话,没想到她的态度竟这么平静。

  骆安海没错过父亲眼里的惊讶,毕竟她从没这么乖顺过,不过此时此刻她一点都没有和他大吵的精力,或者该说,面对早已经历过的事,她没有兴趣再次重复。

  她脑中只记得父亲年迈的模样,梅芳陪伴父亲在她的忌日祭拜她的情景,还有那个人拿着她照片的蠢样。

  骆安海抿了抿唇,看向讨人厌的小鬼,用命令的口吻道:“喂,跟我上楼,我带你去你的房间。”抛下这几句话之后,也不管小鬼有没有跟上来,迳自转身往楼梯的方向走。

  骆城禾和梅芳双双愣住,没想到骆安海竟这么容易就接纳韩定睿。梅芳又惊又喜,赶紧推儿子上前,“小睿,快,跟姊姊上楼。”

  韩定睿被母亲推前几步,他犹豫地看着骆安海的背影,再回头看母亲,见梅芳对他轻轻点头,他迟疑了一下,才转身小跑步跟上去。

  ★★★

  骆安海带韩定睿到三楼。三楼一直是她的地盘,除了她的房间外,另三间则是书房,视听房和客房,而客房早在前阵子就被骆城禾派人重新装潢布置,变成韩定睿的房间,且就在骆安海的卧房隔壁。

  或许大人都有一种天真的想法吧,以为把小孩安排在一起就能顺利培养感情。骆安海对此嗤之以鼻。

  她对韩定睿从来没有和颜悦色过,不是冷嘲热讽就是鄙视不屑,而面对她的嘲讽和嘴贱,韩定睿总是沉默以对。他就像块石头,不管她怎么酸,怎么咒骂,就是没有任何反应,那张面瘫脸连眉毛都没挑过。

  说起来,她对韩定睿一点也不好,为了得到总裁的位置,她连抹黑他,私下阴他的事都干过──说真的,她使的那些卑鄙手段,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她觉得韩定睿一定讨厌死她了。

  可是,在她死后,他却是那样子……骆安海不懂,他们从没和平相处过,她对他的态度极其恶劣,她对他……很坏很坏。

  骆安海转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的男孩。他穿着白衬衫和吊带裤,像个小绅士,身材偏瘦,个子只到她肩膀,短短的头发,俊秀的五官依稀能看出他成年后的影子,眼睛少了记忆中的沉稳和漠然,带着属于孩子的青嫩和不安。

  不安?她没想过韩定睿也会流露出不安的样子,这让她觉得有趣。骨子里的劣根性,或者该说是对付某人的惯性──一发现有可威胁的弱点就往死里追打,绝不放过可趁之机──让骆安海上前两步,微微倾身,居高临下不怀好意地看着男孩。

  “你怕我?”

  韩定睿敏感地察觉骆安海的恶意,稚气的脸庞绷紧,脚步没有示弱地往后退,只是眼神却更加戒备。

  他知道如果他流露出一丝害怕,对方就会更得意,也会更想欺负他。

  父亲早逝,只有母亲抚养他,单亲家庭的背景让韩定睿早熟,又是在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白人地区长大,他早习惯那些白人小孩的轻视和欺负。

  自小的经历让他知道,若是乖乖的受人欺辱,那些白人小孩更会天天找他麻烦。

  在被围堵过几次后,他和小孩的头头狠打了一架,即使被围殴也不退缩,最后他打赢了,虽然全身是伤,虽然母亲在他回家后又气又心疼地哭着帮他擦药,可是自从那次之后,那些小孩再也不敢找他麻烦。

  后来母亲遇到骆叔叔,骆叔叔让他们搬离贫民区,让他们住进好的房子,让他受好的教育,让他和母亲不用挨饿受冻,也不用遭人白眼,不再被那些收保护费的混混欺负。

  韩定睿知道他口中的骆叔叔已结婚,虽然才十岁,可他明白骆叔叔和母亲的关系是错的。母亲曾抱着他,哭着跟他说,她对不起骆叔叔的妻女,可是她没办法,因为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她还有他,她不能让他吃苦挨饿,不能让他一辈子就捡破烂做苦工。

  为了他,她这个做母亲的可以受人轻视鄙夷,所有的委屈不堪,她都愿意吞下。

  昨晚,母亲就跟他说过,到了骆家,他会有个姊姊,这个姊姊可能会对他不好,可能会欺负他,可是他都要忍下来,因为是他们对不起她。

  韩定睿将梅芳的话谨记在心,所以面对骆安海的恶意,他不意外,不过骨子里的骄傲也让他毫不退怯。

  他面无表情,眼睛直盯着骆安海,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骆安海定定地与小鬼对视,十秒后,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无趣地挺直身子,没了欺负人的兴致。

  才十岁,就这么无趣,难怪长大后会那么闷。

  骆安海撇嘴,走到沙发坐下。“喏,这就是你的房间……倒杯水给我。”她轻抬下巴,看向茶几上的玻璃水壶。

  韩定睿不发一语,沉默地倒水,将水杯拿给她。

  “真听话。”骆安海接过水杯,手肘靠着沙发扶手,支着脸颊,双腿交叠,喝口水。

  这样的姿势,又只穿着丝质睡衣,如果她再大个十几岁,绝对像在勾引人,不过十四岁的她,这模样姿态,只像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而且是气势凌人的那种。

  “喂!”骆安海抬起下巴,姿态傲然。“我不想跟你虚来假去的,就老实跟你说,我──很、讨、厌、你。”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慢很清楚。

  韩定睿仍是沉默,稚幼的脸庞没有受伤,没有惊讶,就是漠然,黑色的眼珠子沉静无波。

  “我不只讨厌你,我也讨厌你妈。”就算重来一辈子,她仍然讨厌梅芳,“你们母子都很惹人厌!”尤其是他死前那副可怜虫的样子,让她最是厌恶。

  “我不想跟你当什么虚伪的姊弟,记住,你姓韩我姓骆,你不是我弟弟,我也不是你姊姊,三楼是我的地盘,我让你住隔壁已经很好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要来烦我,还有……”

  骆安海顿了顿,眼神闪过波动,她垂下眼,声音低低的。“最好你也讨厌我。”说完这些,不理会他是何反应,她直接放下水杯,起身离开。

  “我不会叫你姊姊。”

  在骆安海走到门口时,一直沉默的韩定睿开口了。他的声音仍带着属于小孩的稚嫩,却透露着坚定。

  骆安海回头,只到她肩膀的小鬼仍是没有表情,可眼睛却毫不逃避,直直地看着她。

  “你永远不会是我姊姊。”

  “对。”骆安海微笑,“永远不会是。”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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