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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收录] 《情夫会做戏》(花落我家3)作者:齐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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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4-19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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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情夫会做戏
系  列:花落我家之三
作  者:齐妍
出版日期:2012年6月15日

【内容简介】
说起汪家老二,可比孔雀还自恋,姿态比凤凰还高,
又生得一张乌鸦嘴,说话好的不灵坏的灵,
所以说,一起长大、对他了若指掌的她怎麽可能暗恋他,
尤其他曾大言不惭说,要当他的女友必须长得比他美,
那……为什麽这家伙不去找他美得冒泡的真命天女,
却赖在她家当小白脸,还毛遂自荐做她的新男友?
老实说,她一直怀疑自己的情路会这麽坎坷都是他害的,
瞧,前男友想来复合,他老兄好死不死裸露上半身去开门,
她去吃相亲饭他也来搅局,这样下去她的桃花运会旺才有鬼,
然而不可讳言的,在她买醉吐了自己一身的时候,
也是他不嫌弃的在身边照顾,甚至为宿醉的她泡茶做早餐,
死党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不是的,不敢眷恋他的好,
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

链接:https://www.yqtxt.net/thread-16959-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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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9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精彩章节抢先阅读

  第一章

  汪云桓是汪家的怪胎,整个平安镇的人都知道。

  好吧,这样说并不准确,事实上,汪家四兄弟大家都不觉得正常,至少看老实厚道的汪爸爸和温柔贤淑的汪妈妈,不像拥有能生出这样四个孩子的基因。

  可是,汪云桓绝对是个中翘楚。

  首先,他很好看,曾经有人很不客气地说他就是书里那种妖魔精怪的长相,美丽妖娆得魅惑人心,而且,一看就知道非善类。

  最有说服力的事发生在他十三岁。汪家少男初长成,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那位平安镇最三八的林婶特地跑到汪爸爸面前,暗示了一个多小时后,迟钝的汪爸爸终于明白对方想要告诉他,他家老二可能不是他的小孩。

  汪爸爸当下只有一个反应—怒火冲天地跑到院子里,抄过那支将四兄弟从小打到大的扫帚,冲到对方前面中气十足大吼一声,“滚!”

  言简意赅一个字,吓得林婶落荒而逃。

  汪爸爸气得吹胡子瞪眼,云桓当然是他的小孩,难道有谁规定长得像头大黑熊的男人不能生出美丽的小孩?

  而且,林婶绝对是不安好心,当年他舍她而娶美淑,这口气那女人到现在都没有咽下。

  结果,就在那件事发生后的半年内,林婶家频频发生闹鬼事件。如果不是汪家针对此事开了一场紧急家庭会议,恐怕林婶的后半生需要在精神病院度过。

  于是,平安镇又广为流传一句话—宁可得罪牛鬼蛇神,莫得罪汪家小人。

  这个汪家小人,自然是指汪云桓。

  “我很冤,”看着自己的三弟,汪云桓不疾不徐地拉长自己一贯懒洋洋的语调说,“明明是你这个坏胚子做的。”

  不过,他也懒得去澄清了,都长得这么人神共愤了,不提供点话题给观众娱乐,大家的日子很无聊的。他很有牺牲奉献的精神,这是美德。

  汪云桓的第二条罪状是,他太聪明。

  聪明的小孩平安镇从来不缺,跳级读书的小孩也出过好几个,但是,一个才十八岁就拿到博士学位的美少年会不会夸张了点?

  所以,拿到博士学位那年,原本打定主意和汪家老死不相往来的林婶再次上门了。

  那天她运气比较好,只有汪云桓一个人在家。

  他瘦长的身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捧着一本书正看得入迷,林婶对他叽哩呱啦了半个小时,他左耳进右耳出地神游太虚。

  后来汪大哥回来了,很客气地将人请出门。

  “林婶来做什么?”汪云煦送走人后问二弟。

  汪云桓瞥了大哥一眼,“不知道。”

  好像是说媒?他依稀记得林婶提到哪个女孩子不错。

  汪云煦温厚地笑了。云桓看起来非善类,但其实是四兄弟里活得最漫不经心的一个。

  “对了,大哥,我要出国了。”汪云桓忽然说。

  汪云煦愣了下,“爸妈知道吗?”

  “还不知道,晚上告诉他们。”他说的是告诉,意谓着这已是决定的事。

  结果,汪云桓这一去就是十年,其间虽然有回来,不过都只做短暂的停留。

  包括父母和自家三兄弟,都不知道他那几年在做什么,他们只能从他每年汇给父母的那些为数不少的家用猜测他混得很不错。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二十八岁。那时,汪家两老银行帐户里的钱已经够他们用到下下辈子了。

  像离开时一样突然,他的归来也毫无预兆—因为发生很严重的车祸,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脚都打了石膏,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被人用轮椅给推回来。

  这向寂静已久的平安镇再度证明汪云桓的第三条罪状,那就是—他带衰!

  从国小时那个学校小霸王追打他,结果一路追到湖里,差点丧命开始,凡是和汪云桓扯上关系的人,除了他的家人,统统都没有好下场。

  他的国文老师当年好心送感冒的他回家,谁知道在返回的路上发生车祸,差点翘辫子;他同学不过拿东西去他家还他,也能遇到打劫;向来露着一口亮闪闪白牙出现的牙医,帮他看过牙齿后,也莫名其妙的牙疼……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当然,家里闹鬼的林婶也是有力的证明之一,毕竟林婶家的风水好是平安镇有名的。

  如今,他终于得到现世报。

  平安镇里虽然很多人想放鞭炮庆祝一下,但是没人有这个胆,谁知道下一个倒楣鬼会不会是自己?

  因为,汪云桓伤好后就住下来了。

  从此每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在家,偶尔到书局晃两圈,晃得老板心慌意乱;有时他也会拎着钓竿到湖边钓鱼,那片湖就是当年学校小霸王差点丧命的地方。

  没人敢有意见。

  汪家两老一点都不以为意,反正另外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他们乐得留个孩子在左右。

  这一留,就是五年。

  “真的不考虑回来了?”聊完公事,电话那端的声音含着微微笑意。

  汪云桓一点也不意外地挑眉,他的搭档本来就是那种随时都在笑,而且笑得很欠扁的男人。“同样的话问五年不烦吗?”

  “我很想你。”对方丝毫不受他话里的慵懒淡漠影响,仍旧是平和又愉悦的口气。

  汪云桓回了个不太优雅的哈欠,过了一会才说:“真抱歉,我似乎没那么想你。”

  “我以为你很享受工作的感觉。”

  “曾经。”他不讳言,很直接地承认。

  “好吧,”搭档的声音里似乎有抹认命的味道,但汪云桓会信他才怪,果然,下一句就是赤裸裸的要胁,“不过,如果你真的不考虑回来,我要收回你部分的权利了。”

  “嗯?”漫不经心的口吻听不出有受影响。

  “意思是,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或者你的家人再有任何需要,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最近的一次,云桓借用了他的力量,帮助自己的小弟有筹码与香港富豪连老太爷谈判,让心上人范成愉摆脱有名无实的连家媳妇头衔,恢复自由之身,一对有情人得以成眷属。

  真有趣,云桓似乎每次开口说需要帮助,都是因为家人。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对家人,倒是超乎寻常地执着。

  他很好奇,云桓可以为家人牺牲到什么地步。

  汪云桓扬眉笑着,美丽的脸上有一抹很深沉的算计,可惜搭档看不到。“随便吧。”

  他是很随遇而安没错,但对一些应该要坚持的东西,还是很坚持的。

  除非有不得不舍弃的理由。

  “好了,我要出门了。”他准备挂电话。

  搭档闲闲地问:“出门做什么?”一个闲在家里等着发霉的人,这点时间都吝啬给他?好歹他们是亲密相处十多年的好友啊。

  “钓鱼。”汪云桓望了望窗外碧蓝的天空,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唇角忽而扬起一抹笑。

  淡淡的,很满足的样子。

  “怎么你每周六的这个时候都要出门钓鱼?”搭档状似不经意地问。

  汪云桓唇角的笑意不减,“这个时候,湖里的鱼比较多。”

  而且,因为他衰名在外,每个星期的这时间,湖边几乎都没有人,也不会有人和他抢着钓鱼。

  这时候的鱼,比较容易上钩。

  “嗯,好吧,再联络。别忘记我刚才和你提到的事。”

  得到汪云桓的应诺,搭档收线,淡淡一笑。

  钓鱼?真是一项修身养性的健康活动。

  天空一片蔚蓝,阳光普照,万里无云。

  这种天气,照理让人的心情一如眼前的光景,可是,原谅她这个昨天才将男朋友捉奸在咖啡厅的可怜女人吧!

  她真的无法和这种春光无限好的景致产生共鸣。

  舌吻耶!火辣辣毫不含蓄的那种法式舌吻,那两个人就这样毫无顾忌地在她面前交换口水,浑然不觉她已经在他们面前站了两分钟。而她这个没出息的家伙,竟然看得脚下打颤差点落荒而逃,彷佛做了亏心事的人是她。

  许蔚蓝头上戴着草帽以遮挡刺目的阳光,没有云朵的掩蔽,阳光刺眼得让人很想哭。

  她躺在湖边的大树下,回想着昨天的情景,脑里一片混乱。她记起自己决定和男友在一起的理由,因为他的眼睛很漂亮。

  好吧,她承认这理由还满可笑的,所以此刻,她将它变得更可笑,唉!那么好看的一双眼睛。真的可惜了!

  不过,这是自和汪小四分手后的第几任男友了?

  为什么每次她都是被骗、被抛弃的那个可怜虫?

  受诅咒的是汪家男人呀!难不成和汪家人谈过恋爱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她这几年简直像被衰神附身—就算她暗恋过汪大哥和汪三哥,还和汪小四谈过恋爱,也不该有这种悲惨下场吧?

  她好无力,无力到没办法去伤悲昨天的事,只能哀怨地在这里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衰。

  “不让我的眼泪陪我过夜,不让你的吻留着余味,忘了曾经爱过谁,慢慢习惯了寂寞相随……”

  是谁?是谁帮她换了这么悲情的铃声?还真是很应景!

  她哀怨地掏出电话,忘记这铃声已经跟随她五年未变,几乎所有常联络的人的来电铃声都是这首。“喂?”

  最好你有重要的事,不然别怪我翻脸!她心里暗忖。

  “女儿啊!我要结婚啦!”嗓音好兴奋,就差没用鞭炮在后面做背景音乐。

  “咳咳!”该死的,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为什么又是这样?”后面那句自动转化成蚊子哼般的呓语。

  许蔚蓝翻个白眼,心里的三字经很流畅地接上,但她很有定力的让它们全部烂在腹中。

  老天爷!她已经接受自己人生很悲惨的现实了,但是,可不可以别这么诡异?

  唉,她昨天就该有预感的!

  每回她的桃花劫来到,便意谓着老妈的桃花运开始,反之亦然。

  只是,她想不到这回竟然来得这么快!

  她们母女一定要这么奇怪地过人生吗?从老爸在她十五岁那年过世到现在。

  许蔚蓝想起母亲第一次改嫁,那年她十八岁,结果知道她暗恋很久的隔壁汪三哥有了心上人。

  她二十岁那年,成为汪小四的女朋友,结果母亲没多久就离婚了。

  接下来的两年十分平静,她和汪小四感情稳定,稳定到她以为人生会就这么过下去,结果母亲忽然说自己有了新的男朋友。

  好诡异!就在那时,汪小四得到一个很好的工作机会要出国受训一年,他们达成共识而萌生分手的念头,在母亲第二次改嫁的头一个月,正式结束这段两年风平浪静的恋情。

  那一次,她不记得母亲的婚姻维持了多久,反正她们两人过了一年相安无事的日子。

  接下来,就是恶梦般的循环。

  五年了,她不记得母亲搬了多少次家,变更多少次身分证配偶栏的名字,恐怕她的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当然,这也意谓着她自己的情况好不到哪去,男友一个接一个的换,她经历了所有小说里会出现的俗烂桥段,精彩得都可以写一本《许蔚蓝情史之怪现象》。那种包养情妇或者第三者对她而言都是小儿科,她暗恋过同性恋也就算了,谁教很多同志都帅到让人小鹿乱撞,最让人无语的是,她甚至抓到过一次男友在Gay吧和一个男人接吻。

  都怪她自己好奇,非要汪云桓带她去Gay吧见识一下,结果看到一个双性恋。

  “好险!幸好我还没有和他接吻。”她记得自己拍着胸口庆幸。

  美得人神共愤的汪二哥则是懒懒瞄她一眼,再冷冷瞪走一个觊觎他美色的男人后,一言不发地从唇角逸出笑。

  他没说活该,还真是让她觉得意外。

  打住!现在不是纠结那些过去的时候,关键是—“妈!为什么你总要挑在我这么惨的时候,告诉我这种我不知该不该恭喜你的事?”

  真的很无力啊!

  “当然要恭喜,这回我是认真的。”李筠凤声音里带着小女生才有的欣喜。

  意思是,之前的很多次都不是认真的许蔚蓝再度忍不住翻白眼。

  对一个一年结四次或者五次婚的女人,真亏她本人还没有麻痹。“好吧,妈,恭喜你。”

  她甚至连母亲哪天办结婚仪式都不想知道,已经有很多亲戚朋友怀疑她们母女欠高利贷,要靠这种方式敛财还债。

  上次甚至有个亲戚还暗示她,这种事,怎么都该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去做,而不是让徐娘半老的母亲去完成。

  许蔚蓝笑笑目送亲戚离开,心里好用力地尖叫—天知道,她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结束通话后,她叹了一大口气。这种事实在不值得庆贺。

  尤其昨天才抓到男友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啊!

  她只是想要一个外观合理、内在运作正常的男人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难?

  “上帝呀! 可不可以现在立刻赐给我一个正常的男人?无论他是谁,就算是汪云桓那种美得男人垂涎、女人嫉妒但我绝对看不顺眼的男人,我都认了!”她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你叫我做什么?”

  旁边忽然吹来一道和风,好听的男人声音响起,她头上的草帽被移开。

  许蔚蓝顿感无力。说曹操,曹操到。

  亲爱的上帝,她没有真的要汪家老二这种人间极品!

  “我在哀怨。”

  瞥到汪云桓专注在她脸上的视线,许蔚蓝立刻将表情换成哀怨。

  宁可得罪牛鬼蛇神,莫得罪汪家小人。她在心里默念这句整个平安镇的人都知道的至理名言。

  汪云桓随手将她的草帽扣在头顶,坐到她旁边,修长的腿一条伸直一条曲起,美丽的脸孔侧望着她,赏心悦目到令人发指。

  “哀怨没有我好看?”他唇角噙着微笑,眸中波光流转。

  许蔚蓝再度在心里流畅地接上三字经……这世界,要找到比他好看的人不多吧?不管男人女人。

  如果这个世界有人会因为太好看而被判死刑,汪云桓应该是第一个受刑的人。

  汪爸爸汪妈妈到底有没有去验过DNA,汪云桓真的是他们亲生的吗?她觉得林婶的怀疑不无道理。她坏心地想着。

  “这种事不必哀怨了吧?”直接跳湖重新投胎会比较快。

  许蔚蓝别过脸,看着眼前的湖泊。

  头上被赏了记栗暴,“那你哀怨什么?是你又失恋还是阿姨又要再婚?”

  许蔚蓝倏地转过头看他,对上那双桃花眼,又迅速别开脸继续看着湖面,内心再度哀嚎。呜呜,全中,汪云桓你真的是神!

  衰神!

  “恭喜你,答对了。”但是没有分可以加,也没有奖品。

  “两个都答对了?”

  许蔚蓝闷闷地点头。身旁传来闷笑声,显然有人忍得很辛苦。

  她瞥他一眼,“你要笑就笑吧,别憋出内伤来。”

  这几年,汪家另外三兄弟都有各自的事要忙,只有赋闲在家的汪云桓最有时间听她唠叨她和母亲的诡异情史。

  虽然父亲过世后,她和母亲没多久就搬离平安镇,但是老家一直保留着,她每次有不开心就会趁周末跑回来小住两天,无人可以骚扰的情况下,只有汪云桓可以陪她解闷。

  不过,不必指望他能够开导她,这男人比孔雀还自恋,姿态比凤凰还高,偏偏说话比乌鸦还不中听,所以,这种有难度的事就别勉强他了。

  他能牺牲时间陪她已经很好了。

  “你说,为什么我那么衰?”许蔚蓝第一百零八遍问起这个无解的问题。

  “因为……”他似笑非笑。

  她连忙抬手,“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说。”伤口上撒盐这种事汪云桓做起来可顺手得很,她才不要给他这个机会。

  汪云桓垂下眼,唇角挂着笑,身体微微后倾,靠在大树上。“好吧,那你希望我说什么?恭喜?”

  “不必了,这话你对我妈说。”她会被这两个字刺激到睡不着觉的。

  “这回为什么分手?”汪云桓阖上引人犯罪的桃花眸,懒懒地问。

  许蔚蓝也靠在大树上,“抓到他和别的女人舌吻。”

  “你运气真好。”他笑出来,仍旧半阖着眼。

  她有气无力道:“拜托,是他的前女友打电话要我去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被陷害的?”

  “又不是在演八点档,这么洒狗血。”她叹气,想着自己这几年的遭遇,其实已经比八点档还洒狗血了吧?

  “其实,”汪云桓拍拍她的肩,语气沉痛,“你可以考虑去做编剧的,有很多现成的题材可以写。”

  “……免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保险精算师赚得多。”她随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咬着,“你呢?今天干么闲晃到这里来?”

  “我来钓鱼。”他指了指不远处。

  许蔚蓝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他将钓鱼竿插在泥土里,自己则悠闲地在大树下乘凉。“学姜太公喔?”

  汪云桓浅笑,“可惜,鱼儿一直不肯上钩。”

  她瞥他一眼,觉得他好像意有所指。“干么讲那么深奥?看上哪家小姐了?”她撞撞他的肩。

  他盯着她,盯到她觉得心里发毛。

  “呃,”她开口,小心翼翼的,“我其实长得不怎么好看。”

  她清楚记得,汪云桓不交女朋友的理由,不是因为汪家家训,而是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到哪个女人能好看过他!

  瞧瞧这自恋的孔雀!

  “我说,”他拉长懒懒的语调,“你的浆糊脑袋里就只剩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吗?”

  她没好气地抢过戴在他头顶的草帽,“我好歹是少数几个通过精算师考试的人,你怎么可以侮辱我的智商!”

  “别和天才谈智商两个字,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汪云桓抢回草帽,重新戴到自己头上。

  许蔚蓝哈哈大笑,“还天才呢!你在家游手好闲多少年了?”汪爸爸和汪妈妈一定很痛心。

  游手好闲?汪云桓哼笑一声,“你嫉妒。”

  嫉妒你个头……呜,她还真的很嫉妒汪云桓!嫉妒他有汪爸爸汪妈妈那么好的父母。“算了,懒得和你讲。”

  她跳起来,拍拍身上沾染的草屑,“我要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回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继续奋斗努力。”

  她揉揉额角。欸,太阳太大,晒得她头都晕了。

  乌烟瘴气?汪云桓嘴角扯出笑容,“我明天和你一起走。”

  “嗄?”许蔚蓝伸到一半的懒腰忽然顿住,“你又要做什么?”

  “你说呢?”他半张眸看她一眼,也不解释。

  她蹙下眉,“随便你吧。”

  汪云桓三不五时地要上台北一趟,也不知道他神神秘秘在搞什么。当然,他去基本上就是赖在她那里,好奇怪,他大哥三弟四弟都在台北,他非要去骚扰她。

  “我先走了。”她摆摆手。

  “丫头!”他趁她未走远,忽然唤住她。

  许蔚蓝停下脚步,“怎么?”好久没有听到人叫她“丫头”了,她心里乱怀念的。

  “不难过吗?”他声音沉沉的。

  她打个哈欠,“习惯了。”就当汪小四被诅咒的命运转移到她身上了。

  “有时间去庙里拜拜。”汪云桓建议着,低低笑出来。

  许蔚蓝皱皱鼻离开,就知道他不会同情她。

  汪云桓张眸,却不是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只是从树叶间隙中望向那片蔚蓝的天空,唇角扯出很轻浅的笑。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五年了。

  五年,他想,够了。

  真的够了。

  第二章

  忘不了咖啡馆,开在巷底最隐秘的角落。

  老板大概是存心让人无法发现它,招牌的颜色和墙壁的类似,又小又不起眼,外观的装潢也很阳春,稍不注意就忽略过去,根本看不出这里有间咖啡馆。

  当然也很少回头客,因为这里的东西非常平凡普通,一点特色也没有。

  这样的店,自然也不需要太多服务生,一个工读生就够了。

  因为生意太寥落,工读生偶尔也可以偷懒,例如,偷偷躲在一个沙发座里,听隔壁的美丽母女二人组的对话。

  “我希望你离开我儿子。”

  从声音推断,应该是那个中年美妇说的。

  咦?工读生眼里流露一抹错愕。看起来都很赏心悦目的两人,竟然不是她推断的母女?

  沉默了一会,没有听到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工读生想,她还真沉得住气啊!

  “你想要什么?钱吗?”

  中年美妇接着又道:“我了解你们这种女人,依着自己有张还算能看的脸蛋,就妄想嫁入豪门变凤凰。但是,豪门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也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风光。老实说,你和远尊不配。”她顿了顿,“所以,要你和远尊分开,三千万够不够?”

  很直接地开价。工读生不由得瞠目结舌。三千万?她口中说的三千万是新台币还是越南盾?

  她很认真扳着手指头算。要赚,哇,好多年!

  “我并不缺钱。”年轻女人终于说话了,语音淡淡的。

  工读生点头,眼里有些激动。对对对,就是这种语调,她很早就厌恶罗曼史小说里被有钱男主角的势利眼父母打压到无法还击的女主角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缺钱,你是年薪百万的保险精算师,可是,没有人嫌钱多不是吗?”

  这一点,工读生认同。

  “如果三千万不够,五千万呢?”看到年轻女人沉默不语,中年美妇抬高价码。

  工读生想要冲出去—欸,她好犹豫,该说爱情是无价的……可是,五千万耶!

  “许小姐,有些话说在前,五千万是我的底限了,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中年美妇话锋一转,软硬兼施,“何况,你应该知道,你的风评并不好,甚至你母亲……所以你不适合嫁入我们这样的家庭。”

  “我不懂您的意思。”淡淡的声音又响起。

  装傻的功力看起来谁都不输给谁哟!工读生决定继续兴致高昂地给他听下去。

  “就我所知,在认识我儿子之前,你交过十八个男朋友,拥有这样情史的女人进入我们家,只会令家族蒙羞。”中年美妇的声音里隐隐带些怒气了。

  哇!工读生眼里激动更甚。这么辉煌的情史?她终于看到传说中那种千人斩的女主角了吗?

  “很显然,您的儿子并不介意。”年轻女人的声音仍旧是一迳的清淡。

  “是,我知道他不介意。”中年美妇的声音有些让步,“但是,我和他父亲都希望他能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年我们家族的生意并没有外界以为的那么好,最近更是有严重的财务危机,现在有家银行的董事愿意提供协助给我们……”

  “但条件是要他娶那个董事的女儿吗?”年轻女人的声音竟然隐隐带着笑意

  “没错!”大概听出她的笑意,中年美妇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

  年轻女人淡淡地建议,“我想,公司如果真的要倒,不妨早些倒,他还年轻,这时候跌跤以后还有爬起来的机会。何况,你们的公司倒了也好,这样他正好可以和我门当户对。”

  工读生眼里的激动顿时转为崇拜。太帅了!她喜欢这种冷血的女主角!

  “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中年美妇愤然,沉默片刻后,她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换上一种更容易使人让步的语调,带些悲伤,“我理解你的感受,我也不想做坏人,但是你们才认识三个月不是吗?趁着大家感情还不深,不如你放了他吧,我时日无多……”

  “什么叫时日无多?”年轻女人接过话头问。

  “我罹患胃癌,是末期,就当是一个濒死的母亲对你最后的请求吧,和他分手,你们不适合!”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哀求。

  工读生都忍不住要心软了。

  年轻女人发出细微的笑声,果然冷血得彻底。“原来末期胃癌可以拖上两年呀!”让人不由得感叹医学进步得很快。

  “什么意思?”中年美妇的声音里带着怔愣。

  “远尊告诉我,两年前他曾经交过一个女朋友,那时您也是罹患末期的胃癌呢!”找人调查她的过去?以为她真那么好欺负?年轻女人不屑地撇了下唇。

  “你……”想不到儿子连这个都告诉她,中年美妇被堵得讲不出话。

  年轻女人微笑,“我倒是不介意过没有婆婆的生活,您知道,婆媳相处很难的,所以……”后面的话很有良心地没有讲出口,不过,大家都明白的。

  “你……”怎能讲出这样的话听懂她暗示的中年美妇差点气歪嘴。好啊,竟敢诅咒她早死!

  就连偷听的工读生都咋舌。天哪,这哪是善良温柔可人的女主角会讲的话?明明是坏心的女配角好不好?

  中年美妇气得口不择言,“你别得意,我警告你……”

  “我会和他分手,不过,”年轻女人打断她的话,决定结束这场无聊的谈判。无视中年美妇的狐疑,她姿态优雅地睇着她,“不是因为公司要倒或者您时日无多这种理由,而是前天我抓到他和别的女人乱来,这么脏的男人,送一打给我我都不要。”

  中年美妇被她的气势骇住,愣在位置上一动也不动。

  年轻女人修长的手指叩了叩桌面,似笑非笑道:“还有,下回要谈判请准备得更充分一点,您刚才的脸部表情伪装得不够到位,理由也很假。”

  这几年,这类谈判她经历得多了,渐渐已经摸熟模式。像对方这种演技和台词,实在没什么说服力,害她连想继续玩下去的兴致都没有。

  “就不说再见了。”不去看中年美妇的表情,她转身很潇洒地走出座位。

  真是!又浪费了她半天时间,早知道就窝在家里睡觉。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传来,路过工读生藏身的沙发座时停了下来,“听够了吧?现在马上去把桌子收拾干净。”

  工读生沮丧地站起来,“知道了,老板。”

  她表情哀怨地看着老板美丽且富有女人味的背影走出咖啡馆。

  该死的!踏出咖啡馆的那一刻,许蔚蓝的脸垮了下来。原来那个是她五年来的第十八个男友!

  甩甩头,她甩掉最近常常莫名其妙出现的晕眩感。还真是头痛啊!

  门铃声急促地响起。

  汪云桓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滴着水,裸露着上身,只穿一条牛仔裤走去开门。

  他一手拿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一手转动门把,看也不看门外,“你又忘记带钥匙!”

  这样三不五时忘记带钥匙,他真怀疑自己不在台北时她是怎么过日子的。

  “呃……”响起的却是男人的声音。

  停止擦头发的动作,汪云桓抬眸,神色冷淡,语气更冷淡,“你找谁?”

  对方显然受到的惊吓比他大,“你……”

  汪云桓没打算听他“你”的没完,迳自截断他的话,“到底找谁?”

  结果,许蔚蓝一出电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面对她的,是上身赤裸,身材好得引人遐想、面孔美得引人犯罪的汪云桓。他随意套着一条牛仔裤,肩上披着条深蓝色毛巾,双臂环胸,脸上是一贯似笑非笑的懒洋洋表情,看到她出现,仅是一挑眉。

  她差点被刺激到流鼻血。

  背对她的,从背影判断,应该是那个前天才被她判出局的的前男友。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大束艳丽的玫瑰。

  “你回来了。”汪云桓淡淡地朝她一笑。

  她的前男友回头—许蔚蓝脑子里忽然一片混乱。咦,这个男人叫什么?她怎么想不起来?

  她认得他的样子,但是突然忘记他的名字。

  “嗯。”

  看到前男友眼里绽放出希望的光芒,许蔚蓝一拍额,想起来,前男友叫何远尊。下午才听他母亲提过。

  “你怎么来了?”她没有看汪云桓,反而一脸平静地看着前男友。

  “蓝蓝,你听我解释……”他捧着花朝她走来。

  “慢着!谁让你这么叫我的?”她将他阻挡在三步距离外。都分手了,有必要装得那么熟吗?

  何况,蓝蓝是他叫的吗?

  “蔚蓝,”想起她的忌讳,何远尊不敢再装熟,“你听我解释,我是被人陷害的。”

  她摆摆手,“没关系,都分手了,我不介意。”

  “嗄?”这下,换何远尊错愕,在看到“情敌”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他面子挂不住地一指在场的第三者,“是因为他?”

  一个人的大脑太过贫瘠的下场,就是遇事只能推导出非即的可能。

  许蔚蓝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在一旁看戏的汪云桓,懒得辩解,直接点头承认,“对,就是因为他。”还附上一脸你要如何的嚣张样。

  汪云桓立刻举起双手,“这不关我的事,你们慢慢谈。”没兴趣蹚这淌浑水,他转身很不给面子地回了客房。

  留下许蔚蓝和前男友大眼瞪小眼。

  大概十五分钟后,汪云桓听到关门声,然后是高跟鞋被踢到地板上的声音,许蔚蓝走到客房门口。

  “谈完了?”他看着电脑萤幕问她。

  许蔚蓝点头,一脸无所谓,“谈完了,分手了。”

  “你不爱他?”真是无情啊!看起来像是被甩掉那个,但是就表情而言,她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解脱。

  “我真希望你有时候笨一点。”她瞪他一眼。

  “这个难度太高,恐怕无法如你所愿。”

  汪云桓淡笑着起身,长腿迈开,缓缓走近。他身上随意套了件白色衬衫,扣子扣得歪七扭八,头发还是湿的,精瘦的腰身若隐若现,性感得一塌糊涂。

  许蔚蓝的心怦怦跳。

  他微微弯身,狭长深邃的眸对上她的,“所以,丫头,你就当这是你最后一次游戏人间吧。”

  “嗄?”许蔚蓝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露出微笑,长指摸索着胸前的钮扣,一颗颗解开,露出撩人的春光,看得许蔚蓝忽然口干舌燥。他他他……他想干什么?

  呜,她会长针眼,她看到不该看的了!可恶的恶魔却还在对她微笑,只见他又伸出手,抓着衬衫的边缘,慢条斯理将刚才扣错的扣子一颗颗扣好。

  哦~她有些脑充血,头又开始晕了。

  汪云桓却优雅地一笑,“我饿了,出去吃饭。”

  啥?耍她呀?她还以为……许蔚蓝的心里开始爆出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三字经。

  趁她不察,汪云桓忽然伸指在她额头上一弹,骂了句,“笨蛋!”

  许蔚蓝冷不防被暗算,呆愣的瞬间就看他越过她,已经走到门边,回身,“还不走吗?”

  哼,讨厌的汪云桓,又拿男色来蛊惑她!她刚才要不是看他扣扣子看得神魂颠倒,怎么可能被他暗算还挨骂?

  “去哪里吃饭?你这个无业游民要请我吗?”她还穿着上班时的套装呢!

  两相比较,他看起来很像被包养的小白脸哩!许蔚蓝偷偷地想。

  汪云桓挑眉,“有何不可?”

  没上班和没收入是两回事好不好?亏得这位小姐还是全台少数几个通过保险精算师考试的人之一。

  许蔚蓝眉开眼笑地跟过去,“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很像卡通片里卡哇伊的女主角,搭上那一身正经的香奈儿套装和古板包包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所以,他知道工作时的她有多严肃—她鲜少笑,因为一笑就会破功,看起来顿时小了十岁,对一个靠专业知识吃饭的保险精算师而言,这相当致命。

  只有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她才会露出这种卡通美少女的样子。

  标准戴着面具的双面人,可谁又不是呢?

  汪云桓眼光微闪,率先开门走出去,按了电梯楼层键。

  电梯门上,映照出一张俊美无比的脸,神色冷淡,然而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后,眉宇间又淡淡地堆起笑意。

  很淡,淡得足够他退到彼此都安全的地界,淡得很多年都没有人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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